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伤心事圣地:梁朝伟也把一段哭声丢在了乌斯怀亚

切耍的话


有些邮局,餐厅,火车站,码头,因为生在了特殊的地方,于是也自成意义。比如仗剑天涯兄笔下的乌斯怀亚。


人们来到这里,丢掉伤心,重返人间。


在这世界的天涯海角,你会忽然发现自己与他人,自己与往事逐渐疏离,又逐渐清晰。人大概只有远远地离开,才能遇见真正的自己。


英雄迟暮的阿根廷,他曾经年少轻狂的青春从此小鸟一去不回来,整个国家满是萧条的愁云。但乌斯怀亚是阿根廷一个明媚的例外,虽然它如此靠近南极,虽然那里的夏天仍然是必须裹挟着羽绒服的寒冷,但来到这里的人心情总是像海风一样自由,阳光般的灿烂。


全世界追逐南极梦想的人们几乎都会在这个小城启航,传说每个人都可以把自己的不开心带到那座世界的尽头的灯塔上,把它们彻底放逐和遗忘,然后再无牵挂的转身,追逐一段崭新人生。




在电影《春光乍泄》里,张国荣负气离开后,梁朝伟在布宜酒吧里和张震有一段聊天。张震交给梁朝伟一个录音机,让他把不开心的话说出来录在里面,他会替梁带到乌斯怀亚的灯塔上去。因为据说那里可以收容人的眼泪,放逐一切的不开心。




后来张震真的去了那座灯塔,录音机里的梁朝伟却一个字都没有说,只有嚎啕的哭声。故事的最后,梁朝伟放下了不堪的过去,重返人间。我由此也对乌斯怀亚有了更多的想象,但它离中国那么遥远,并没想过有一天自己会真的踏上这个世界最南的小城,直到这一年我去南极,海船正好要从乌斯怀亚起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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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从凌晨的布宜诺斯艾利斯飞往乌斯怀亚,4个小时,两部爱情动作片的距离。我们在炙热的布宜机场就笼上了冬衣,因为想着在飞机上的洗手间前拎着秋裤排队,实在很尴尬,飞机起飞前却没有打开冷气的那几十分钟,大汗淋漓却又被迫要捂着秋裤的滋味真是像蚂蚁军团在肉身上横行的酸爽。




乌斯怀亚所在的火地岛是这个星球上人类聚居的最南方,著名的麦哲伦海峡把它和南美大陆分割开。而火地岛又分属阿根廷和智利。




打开机舱门,乌斯怀亚用它特产的夏日寒风拥抱我们,刚才百爪挠心的绒服和秋裤立刻变得体贴起来,这是一次很有个性的初见。蓝天白云之下有碧绿的草地、彩色的木屋,还有或者苍翠或者雪白的远山。一幅岁月悠长、人间静好的样子。




纵贯南美的安第斯山是世界最长的山脉,像一条惊天巨蟒,在麦哲伦海峡翻滚着潜入海底,又从火地岛猛然登陆上岸,昂起它雄壮的雪峰傲然俯瞰着它的疆土和子民。那些留在烤肉架上、潘帕斯草原上的狂野在这纯净的天地间消逝无痕,那些留在探戈和贫民区里的忧伤在这清冽世界里荡然无存。




布宜诺斯艾利斯原本就是好空气的意思了,但到了乌斯怀亚,空气更加清纯醉人,据说这里的PM2.5从来都在10到15之间徘徊,于是我甚至开始嫌弃起布宜来,要知道pm2.5在35以下就是人类所在的最优空气指数。


看吧,幸福和不幸都来源于比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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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涯海角”四个字,刻在乌斯怀亚其实比三亚更合适,它是火地岛阿根廷部分的首府。而火地岛曾经是阿根廷流放重刑犯的蛮荒之地,北上是麦哲伦海峡,南下是茫茫南极,太平洋在左,大西洋在右,发配到这里的人插翅难逃。




如果你冷不丁看到这里有人正在爬窗户,别报警,那家伙趴那好些年了。或者你猛抬头看见恶狠狠的大兵正举枪瞄准你,也别举手投降高喊“我下次不敢了”,其实,这里是乌斯怀亚的监狱博物馆,很多关于囚犯和警察故事的人偶,做得和真人一样大小,晃眼看去非常逼真。话说,世界上最动人的情话是什么?“好好改造,我等你回来!”不过,在这空气宜人,风景迷人的地方,说不定,人家就是愿意把牢底坐穿?




其实流放囚犯到乌斯怀亚早已成了历史,海湾上停泊着即将载着我们远航南极的邮轮,南极桥头堡是它新的名片。如今来到这里的人,大多怀揣着南极的梦想,想要把自己放逐到那无人的圣地。


梦想很轻,随时会被现实的妖风吹散,但你也可以让它拥有飞越万里而来的力量。




曾年少而歌,也曾起舞轻狂,岁月的弯刀从未放过任何人;冯唐易老,李广难封,光阴的河流又覆灭过多少张狂的理想?而我最为傲娇的是,可以决定把时间还给自己,调戏调戏年轻时的自己,刺激一下临近保质期的青春。于是我红艳艳的来了。




同样是彩色的世界,斑斓的博卡码头飘散着斑驳和沧桑的记忆,而缤纷的乌斯怀亚是童话的世界,这里是梦想出发的地方。




乌斯怀亚的初夏,常常能看到这种大串大串有很多颜色的花,它原生于中南美洲,听说过它名字的中国人不少,我们还以它的名字写过一首歌,但真正看到过它的国人却并不多,它就是鲁冰花。




鲁冰花的花瓣凋零入土后会让土壤更加肥沃,所以台湾人用它来比喻妈妈,而在北半球它又恰好盛开在五月母亲节,所以有了一部电影和这首歌来送给妈妈,名叫《鲁冰花》。


而就在那年五月的母亲节刚过,我就再没有妈妈了。


所谓母子一场,终究各自天涯,于是要习惯熬过每一年没有母亲的母亲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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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座小城沿海靠山,圣马丁大街虽说是这里的主干道,其实很窄。




这里的街头巷尾,随处隐藏着关于水手、囚犯、南极和企鹅的故事。




来到乌斯怀亚的人大多不会错过在这幅壁画前留影。这里距离莫斯科15996km、马德里12300KM,到南极却只有1000km。


一个胖男孩顺着山坡台阶拾级而下,夹在壁画上大步流星的胖企鹅中间。嗨,哥们,你这是要插队么?




常年有四五万人生活在乌斯怀亚,但大概只有一半是常住居民,另一半是来自全世界在这里集散的南极客。几万人让这小城的街道并不寂寞,但也不嘈杂。一尘不染的不仅是这里的街道和空气,甚至可以用来描述这里的声音。




我独自溜达,不知不觉就走到小城依着山腰那些更僻静的小路上。除了海鸟在青空里留下振翅的飞声,我甚至可以听到海风吹过木屋上的方向标,滴溜溜转动的声响,依稀还有远处学校里下课铃响起,孩子们冲上操场的欢腾。




这样随性自得的溜达很惬意。如今的我能独自走在充满未知的旅途上,看那些飞逝的风景和来往的美女,也就能坦然面对将来的某天独自躺在ICU里看着身材曼妙的护士姑娘在身边匆匆忙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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码头边的车站,正停着一辆卡通十足的公交车,原来怀旧也可以使出很萌的招式。有背包客正要过街,看我举起相机,于是停下脚步等我,而我也收好镜头盖示意让他。两个语言不通的人用各自臃肿的肢体谦让了几个回合。


不少背包客聚集在这里,等候的是一张去南极的船票。如果和路人或者海员神侃,南极经历在这里是一个非常受欢迎的话题,这好比足球话题之于阿根廷。




这遥远的地方也有政治挂帅的宣传广告,主题照例还是阿根廷和英国之间的马岛恩仇。英国的旗帜被狠狠地打上一个禁标。




一块牌子孤独的伫立在火地岛国家公园的旷野上,声张着阿根廷对马岛的主权。当麦哲伦的船队来到地球的这个角落时,最先引起船员注意的是岛上升起的缕缕青烟,他们以为岛上布满了火山,因而取名火地岛,其实,那是岛上印第安人为取暖而点起的篝火。


千百年来,政权交替,王朝更迭,地球被人为地划分出无数边界。寂静的山岭其实在嘲笑,几十亿年前我就在这里了,你们人类却总宣布我是你们谁谁的,还取了各种各样的名字,但最终你们都会埋葬在我的身躯之下,成了花肥。




乌斯怀亚也是吃货的天堂,除了阿根廷烤肉。肥美壮硕脸盘大的帝王蟹成了吃货们的盘中美餐,它被很多人错认做蜘蛛蟹。


但是,在乌斯怀亚能大规模捕捉到帝王蟹其实并不是一件好事,首先,说明南极海域正在飞快的升温,其次,帝王蟹和皇帝蟹不同,它们繁衍横行的海域,食物链会严重断裂,最终让其它海洋物种片甲不留。企鹅军团请注意,一大波帝王蟹部队正在张牙舞爪的靠近。看来只有空降更大规模的吃货才能光荣的挽救这场不幸?




我在一帮学生的簇拥下合影。作为这个星球上的黄色人种,我们在阿根廷总那么受欢迎。顿时有一种想要主动签名的幻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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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乌斯怀亚,很多东西都被打上了“世界最南”的记号。世界最南的铁路、世界最南的码头。而眼前是号称世界最南的邮局,其实后来在更南的南极半岛上的英国科考站,我还见到了一所更加遥远的邮局。




可能人们对里程碑式的事物总是要争先贴上霸占式的标签吧?这好比在英国的牛顿故居和剑桥大学各有一棵苹果树,成天被人指指点点:“瞧,当年牛顿就是在这里被砸的!“于是感觉牛顿其实是个倒霉蛋,喝水也会咯牙,树下经常被砸。不过,在街边立个牌子写上”武松到杀西门庆处“这种事,古今中外都是一样。




在这天涯海角,寄出一封遥远的信或者卡片是美好的事。不过,乐观估计,对方2个月后能收到这满是褶子的信件,那已经很不错了。据我在南美的旅行经验,它们百分之八十将石沉大海。


建议可以在这里的邮局买好明信片,盖上邮戳,然后带回国来,丢在浦东或者白云机场的邮筒里,比较靠谱。




偶遇一帮大神级别的骑行者。他们是从美国华盛顿沿着世界最长的泛美公路跨越南北美洲到达布宜之后继续一路南行,来到了乌斯怀亚。山高水长的这一程,5万多公里,那是怎样的一路风尘?




世界尽头的火车站,倒是货真价实地像动画片里的模样存在着。




我们从山顶俯瞰乌斯怀亚,静谧和悠远迎面而来。大山葱茏,环抱起五颜六色的海湾;海浪翻滚,伴奏着淡然朴实的生活。码头的海面上,各式各样的船只和成群飞翔的海鸥,共同构成了乌斯怀亚港别样的风景。


在最后的国境之后,我们应当去往哪里?在最后的天空之后鸟儿应该飞向何方?这困惑来自于巴勒斯坦诗人马哈茂德·达维什 。我的回答是,继续向南,去南极。乌斯怀亚是人们叩开南极的一扇大门,也是迎接人们从南极重返人间的臂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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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处略去南极坎坷而奇妙的旅行日记几千万字...........直接跳转到我从南极返航乌斯怀亚的船上,我亲眼看到了《春光乍泄》里传说中的灯塔,它孤独屹立在乌斯怀亚离岸的小岛上。


大概是被丢弃在这里的伤心事太多?记得当时天空满是阴霾。兜兜转转转走失在时间漩涡里那些执着的怀念,忘也忘不掉。跌跌撞撞流连在苍白回忆里的那些依稀的故人,你还在等吗?




夕阳下的码头上,海浪一层层的推来,古老的帆船摇摇晃晃,桅杆和旗帜发出咿呀、呼啦的声响,尤其让人动心的是远方偶尔传来低沉的船笛。告别南极,我已归航。




时值夏季的乌斯怀亚,日落来得很迟,直到晚上10点左右,天空才会微露倦意。当夜风吹过,晚霞在天际间流转聚散,夕阳在其间忽隐忽现。我很喜欢看到陌生城市的夜幕下亮起橘色的灯,那是人在旅途时眼中最温暖的颜色。




乌斯怀亚在印第安语意中是“观赏落日的海湾”。斜阳余晖下的码头边有很多彩色的小木屋,背后还没来得及消融的雪山映射出金色的光芒,我幻觉地下会突然钻出几个小矮人来:“嗨,客官!进来玩玩?”好吧,我的童话世界都充满邪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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窄窄的玛依普大街,它的尽头有家“世界尽头中国餐厅”。几个很丑的汉字,估计当地美工的电脑里没有中文字库,所以是老板自己手书的,丑归丑,仍然送给离家遥远的我们一阵暖意。


勤劳勇敢的中国人,真是无处不在。突然有点怀念中国,万里之外的祖国各地,在每个黄昏来临的时候,广场舞的音乐应该响起来了:“动次打次动次打次,苍茫的天涯是我的爱……”




餐厅老板夫妇都是正宗的中国人,但店里基本没什么正宗中国菜。不过,当烤得焦黄的阿根廷烤羊把油珠滴在窜起的火苗上兹兹作响的时候,我们瞬间忽略了有没有正宗中国菜的问题。心中早有一头饿狼在嚎叫:嗷呜!




虽然烤肉大叔的微笑里具有电锯狂魔一般的渗人,但这烤肉的味道闻起来还真是诱人。不过,你确定是给我们烤的羊肉么?




美酒一向是夕阳最好的陪伴,作为酒鬼一枚,恰好就路过了一间怀旧气息浓重的小酒馆。张学友唱过:你红红泛着酒窝的浅笑何时愿让我靠近?哈哈,老板,打上半斤好酒,黄色故事一打。


油绿的木门在幽蓝的夜色下衬着绯色的红酒,绯红的酒又黏着易碎的玻璃杯。乌斯怀亚夜已深沉,夜不醉人,人自醉。




一盏寒灯,二三酒客,在觥筹交错之后突然安静下来。小酒馆外的街道上人已冷清,夜已寂寞。




暮色中灯火灿烂的小城即将带着微醉入梦。我晕乎乎的搞不清这是世界的尽头还是梦想开始的地方?




乌斯怀亚夜已深沉,高远的苍穹和婉转的流云已经铺好了深蓝的调子。夜风吹过,趁着四下无人,我扯起公鸭嗓子干嚎起来,用《乌兰巴托的夜》那忧伤的调子吼起自己胡编的《乌斯怀亚的夜》,那盆腔共鸣的唱法惊天地泣鬼神,鸡皮疙瘩落英缤纷掉了一地,不知道是夜太冷还是唱得自己都觉得肉麻?风更猛了,天下没有不透风的秋裤,赶紧返回船上。




停靠在乌斯怀亚码头上的是我们从南极半岛归航的邮轮,它明天就要迎来新的客人,他们又将告别合恩角,穿越号称魔鬼西风带的德雷克海峡,载着新的梦想和希望再次远航。


尽管春去秋来的繁忙遮蔽了青春,就算寒夜里剩我一个人,也要抱着梦想的酒瓶等待清晨。


因为南极,我来到了乌斯怀亚,


但明天又要仓促离开。


一段旅程的结束,往往是另一段旅途的开始。


再见,乌斯怀亚,


你以守望南极的名义送别过也迎接过我们,


这里是放逐灵魂追逐梦想的地方。


天空从来不会留下鸟的痕迹,


但我已轻轻的飞过。


本文图片及文字经作者授权,


转载自媒体公号“仗剑天涯旅行记”


成 都 最 好 耍 的 航 旅 公 众 号 !

[ 编辑: 高凉网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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